《少年游》第一章：男儿自古多情长

第一章：男儿自古多情长

《执笔起，江边倚，江水流长思伊。心依寒，晓风残，此生谁共，睡梦难谙。难！难！难！   虹依昔，游云轻，水花飞溅墨江情。路寒塞，径春来，暖风轻撞，尽绽花开。缠！缠！缠！》

一个委婉而清脆歌声，从江面渔船传来，徐徐传遍了整个江面。船儿挨近墨江桥，唯见一身穿粉红色的妙龄女子摇曳竹船儿，行走于江面之上，木浆于江中滑行，江面荡起层层涟漪，久久未能散去。

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依靠在江边护栏上，男子十八九岁摸样，中等身材，衣冠楚楚，相貌堂堂，实乃一表人才，男子听着那婉转而缠绵的歌声，久久不肯离去。男子的目光紧紧随着竹船儿移动，静静地望着，不时发出一句：“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！哎……墨迹点点绘佳人，却不知佳人何方？”

“墨雨，墨雨，怎么了？”旁边另一位男子用手在他面前晃动了几下。

墨雨，依旧痴痴地望着那个江面，那淡去了世态，一心注视着江面的眼睛里隐隐含着爱慕之情，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之泉，惟愿在船儿划过的瞬间，尽量去捕捉女子柔美的一面，将他可能看到的一切藏入内心那片一直为另一半的她留着的角落。

“墨雨，该走了！是不是对江中的那江中女子有意思？”那人拍了下墨雨的肩部，滑稽地问道。

墨雨，从刚才痴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，对那人说道：“残风，你说什么？刚没听清楚！”墨雨的语气很轻，隐隐含着一股文人的气息，与其容貌相比，确实相配。

残风手里拿着的清风小扇晃了几下，满脸疑惑地望着墨雨，表示无语，沉默了一下，笑着说道：“墨雨兄，老实交代，是不是迷上某家姑娘了，倘若不说清楚，待回去之后，我禀告先生，就说墨雨不停教导，红尘乱事，看先生怎么收拾你。”

“什么？告诉先先生千万不要呀！”墨雨无奈地说道，“踏出书院门的时候先生千叮万嘱，红尘事事难料，忌与江湖女子来往，否则逐出书院。”

墨雨的先生是位文雅之士，墨雨五岁侍奉先生左右，先生为人诚恳，多为善事，待墨雨犹如亲子，正因如此，他对墨雨甚为严格，不愿墨雨涉及红尘恋事。墨雨自幼饱读经书，十三年来，沐浴师恩，谨遵先生教导，对其敬重有之。

昔日，每每提及先生，墨雨便不敢乱语，生怕有口不遮掩者，传到先生耳中，受到责罚。

“涉足世事，有些想法，实不得已！况且，十几年来，多仰仗先生教导，才有墨雨今天，越轨之事，不遵师命之事，墨雨绝不会干。但是，先生生性好疑，还请残风兄谨言！”墨雨生怕先生误会，哪怕是自己朝夕相照的兄弟也不敢有半点疏忽。

墨雨话完之后，转过，目光不停在江面扫视，船已经离去，唯独留下几道波涛，层层击打岸边的水石。

午日将近，残风、墨雨二人往不远处的丹凤城走去。丹凤城依山傍水，山水之秀，有寻诗词言语之欢者，有云游山水者，更有寻佳人者，居于此地，适得各自乐趣。

墨雨、残风二人踏进了丹凤城内，丹凤城内人流不停，实为繁盛之地，二人久居书院，日与外绝，今日踏入丹凤城，喜悦之情，溢于外表，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多的人群，也没有见到过那些奇怪的物品，残风每走几步便要停下来，好生欣赏一番，而墨雨表现得极为冷漠，似乎对丹城之事，豪不在乎。

先生说过，青云居住在丹凤城边的清风波上，草物为家，耕作于朝夕之间，堪称当代贤士。

二人绕过人群，寻到了青云先生的住址，潺潺水流绕于山林之间，优雅的草房悬置于小溪之侧，紫色小花自然地排列在小溪两旁，微风拂过，浪漫的紫色小花散缀在水流之上，随着水流悄然荡去，偶有群鸟戏于丛林之中，鸟声清脆，令人心旷神怡，居住之地甚为文雅，可以看出青云实为淡泊文雅之士。

草房的附近一块菜地，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，提锄耕作，辛勤有之。老人满头银发，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就像是平平仄仄的林荫小道。

“请问是阁下青云先生吗？”墨雨问道。

“老朽就是青云。”老人转身应道。

二人躬身请到：“久闻老先生大名，后生前来问候。”

青云回鞠躬一个，右手附在胸前说道：“不敢当！老朽久居僻静之地，今日见到二位少年，实在是老朽的福气呀！”

残风上前说道：“老先生谦虚了，小辈见到老先生才是大幸。”

青云邀残风、墨雨二人进屋相聚，屋内茶几、竹椅、书卷摆放有序，仅此迹象便可知青云非闲人之辈。三人以茶代酒，畅谈天下奇闻怪事。

青云倒上一杯茶，说道，若贤老弟安好？

“哦，先生久居书院，朝起朗诵四海之书，夕则博取花草琴声之乐，每遇不详之事，有我等后辈为其解忧，自然过得不错，就是最近书院举行庆典，繁琐事情甚多，今日不能亲自前来，只好让我们前来邀请老先生前往主持庆典。”残风轻赏一口香茶说道。

对呀！昔日，老生与师弟提出“书墨会友”之后，师弟时刻不敢怠慢，日夜操劳，只为江湖才子营造一个舞台。可惜，老生余力不足，躲在山野之地，苟且生存。说完，青云又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口中发出。

墨雨对先生以前的事情了解甚少，今日听青云先生一言，满是疑问，为何十几年来先生不请青云出来主持呢？为何他们之间的故事先生很少向他提及呢？为何提及笔墨会友之事青云先生满是叹息呢？无数的疑问顿时浮现在墨雨身上，但是，又不敢向青云先生问出。

青云再次说道：“二位年轻，不懂江湖险恶，以后涉世江湖，处处小心为是。”说完又是一声叹息。

青云的叹息之音，让二人倍感疑惑，墨雨沉思片刻，终于忍不住想知道中间的曲折：“请问老先生，为何叹息？”

青云说道，叹息归叹息，二位尚且年轻，有些事情暂且不需过问，时候到了，自然清楚。

时间飞逝，转眼到了傍晚，此时的天空，一道残霞悬挂于云中，落红与孤鹜齐飞的情景依然可见。二人拜别青云先生，穿过一片竹林，沿着委婉小径走去，路转一峰，偶能见到一堆凌乱的房子，那地方正是麒麟书院，麒麟书院修建于公元1500年，书院分东南西北四个阁楼，东为住房，南为藏书阁，西、北为教学之地，书院的面积并不算大，但是里面修饰极为雅观宜人。

二人绕过杂乱的草棚，沿着书院门前的百合小径，走进书院。书院一个亭子里面坐着一个身穿灰白色衣服的中年男子，男子手中执着一把小扇，一边品茶，一边用手里的小扇晃动，茶香经过小扇的轻风飘得附近都是。

“若贤，若贤，你在干什么呢？”墨雨喊道，外人之时，墨雨可以直接喊他的名字。

“君子乎！茶香飘逸！好茶一杯，一生清雅，管他人生泪多少？都付清水茶香中！”若贤一边品茶一边吟道。

待若贤从飘飘然的境界里缓过神来，见墨雨、残风站在面前傻傻地望着自己，他不知道为什么墨雨与残风会用那疑惑的眼神看自己，只知道一种高尚的境界将他困在里面，难以一时缓过神来。

“回来了，见到青云先生了？”若贤问道，声音略带一点深沉，可能是在教堂上见解多了缘故。

墨雨应道：“青云先生果真是一位贤士。谈吐之雅，让我好生敬佩。”

黑暗逐渐将残阳吞噬，原本幽静的麒麟书院变得更为深沉，尤其是像这样的休息日。书香亭中墨雨倚在栏杆前，抬头仰望着天边那轮镰刀月牙，心变得冰凉。脑海里掠过了墨江中那幅活生生的画卷，岭南美女，摇曳的船儿，飘散于江面上的那曲歌谣。

墨雨反复地吟着那妙龄女子高唱的歌词：

《执笔起，江边倚，江水流长思伊。心依寒，晓风残，此生谁共，睡梦难谙。难！难！难！   虹依昔，游云轻，水花飞溅墨江情。路寒塞，径春来，暖风轻撞，尽绽花开。缠！缠！缠！》

虽然他不明白词中的真正含义，只听得先生曾经讲过陆游与唐婉写的《钗头凤》，那是一段关于执着的思念，一段凄美而感人的爱情，而这一曲却与陆游、唐婉二人写的有点格格不入，“难”与“缠”体现出对爱情的坚贞，对爱人执着的等待。

心想：“作此词之人定是一位有才德女子，其中一定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，倘若下次我再遇上那个仙女，我一定要让她亲口告诉我那个感人的爱情故事。”想到能再次见到那位女子，心中被寒夜压抑住的心，顿时增添了几分暖意，那股暖潮逐渐向全身蔓延。

早莺唤醒了黎明，墨雨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，他朦胧地睁开眼睛，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，原来墨雨刚刚一直沉醉在梦中。残风费了很大的心思才将他从熟睡中弄醒。

墨雨喃喃道：“残风兄，干什么？人家还没睡够呢？”

残风道：“自古君子多才俊，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是君子多睡觉了？”残风这一说，使得墨雨的眼里消去了朦胧的睡意，精神一下就奔出来了，平日里墨雨跟残风总是喜欢卖弄诗词，斗来斗去，只图一个乐字。

“对了，残风，你知道昨日墨江中，那女子唱的词是什么意思吗？”墨雨心里一直装着那首词，他想知道词中的真正含义，残风对词的接触颇为广泛，在书院中有“书香词客”的美誉，墨雨当然不想放过眼前这个机会了。

残风听到墨雨这么说，倒是想起了昨日的事，迟疑了片刻后，说道：“你是说那女子唱的那曲《钗头凤》吧？”

墨雨急切地应道：“对！就是那曲《钗头凤》，我想知道词中的真正含义，你能不能给我说说？”

残风见墨雨急切地表情，笑着说道：“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。你是不是看上那位女子了呀？”

“哪有？给我解释一下就是了。”墨雨。

残风解释道，从词中来看应该不属于前人所作，词中表达了主人对爱情的忠贞，不畏爱情道路的艰难，依旧守着孤寒，期待春风再来，期待爱人归来。不知道我这样的理解是否对，但是我总觉得这里肯定有一个故事，一个如泣如诉、缠绵悱恻爱情故事，我只能解释到这里了。

墨雨听后，心想，如果我也能拥有一段浪漫的爱情，那该多好啊！只可惜，茫茫人海，上那里去寻得那样的爱情故事，至于她，倾尽于陌生，连她的名字都未能识得。想着，脸上渐渐被愁情包围住了，就像雨后的午夜，烟云袅袅，覆盖了整个天空，那失落的脸上，画满了迷惘，写满了对浪漫爱情的期待，徘徊在烟雨绵绵，朦朦胧胧的边缘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爱，应当归于何处？